壹段老舊的時光,幾許江南的靜謐,青瓦碧檐的臨安城下,埋藏著多少南朝舊夢?西令橋盼,那望不到邊際壹碧萬頃的荷田,曾有那麽壹個女子,風姿綽約,曾有那麽壹個故事,傳為永恒!
蘇小小,壹個如夢似幻的女子,降落於臨安城裏壹位蘇姓商家,因出生時長得玲瓏較小,取名小小,嬌小的她沿襲著祖上的書香氣,自小聰明伶俐,能書會詩,才華橫溢。人生難測,命運輾轉,十五歲那年,父母相繼離世,從此,種下了無法解開的心結!
自父母相繼離世後,城中的舊院裏,壹瓦壹檐,壹草壹木,都讓孤獨的她時時想起遠去的父母,他們曾對她視為掌上明珠,細心呵護,倍加關愛,如今,卻遠隔天涯!悲痛欲絕的小小變賣家中財產,和乳母賈姨壹起移居到城西西令的壹處橋畔,從新開始另壹段人生!
西令橋畔,栽種著許多的荷花,小小就在荷花滿布的西令橋畔過著安靜的生活,看荷葉襯托下的夕陽折射出的光芒或近或遠,賞煙雨後的荷花絕然清秀的依靠著碧綠的荷葉,看雨水打落荷葉時的婉轉與悠揚。賞荷聽風,伴雨陪陽,提筆研墨,吟詩作畫,山水為家,熱愛山水的她尋得此處絕美之境,亦是上天的恩賜!
這樣的日子,重復幾年,在積蓄用盡之時,畫上了壹個句號。貪戀自由的她選擇以歌舞為伴,從此撫琴賣唱為生。綽約的風姿,誘人的書香氣息,再配上動聽的歌喉,使得小小壹時間成為臨安城裏出名的歌姬,許多人傾慕著這樣壹位絕代佳人,緣分自在無意間拋下壹根紅線,壹個人撚著這頭,壹個人牽著那頭,直到看見彼此!
冬去春來,嫩柳抽新,清風拂面,桃花盈綻,小小乘著油壁車去遊春,剛到斷橋轉彎處,迎面遇上壹人匆匆騎馬而來,馬兒受驚慌張,英俊的少年顛落下馬,小小嚇了壹跳,起身下車欲扶那少年起來,少年卻已起身施禮。就在眼神交匯的那壹剎那,壹個當朝宰相的兒子,壹個名叫阮郁的男子便對這個如仙女般的小小壹見傾心。兩人互相道別之後,阮郁呆呆看著乘驅車漸漸遠去的小小,看得如癡如醉。待他回過神來時,小小已經走遠,於是忙向路人打聽,才得知小小竟是壹位歌妓,搖頭嘆息“可惜可惜”。
回去的少年,因為心念小小,食茶無味,輾轉反側,轉念壹想,歌妓又如何呢?能與之相識,也是壹種難得的緣份。於是第二天,叫人備上厚禮,騎上馬,去西令橋畔尋小小。而此時的小小,心裏也時時想起那個昨日遇見的少年,當得知少年已來此處尋她,高興得忘乎所以,連忙請進,阮郁談西湖山水之美,小小更是欣喜,便帶至閣樓之上,眺望西湖美景。兩人在樓上對飲吟詩,談笑不拘,阮郁隨口吟出的,都是言辭絕美的佳句,小小被這個男子的才氣壹點點吸引著,彼此有說有笑,談得不亦樂乎,小小還為他撫琴獻唱,彼此傳遞著愛慕的情意。
小小於阮郁壹見鐘情,此後常常在斷橋約會,互訴思念,互表衷腸。壹起看橋下流水緩緩而過,壹起相依相偎,在清風裏,在白雲下!西令橋頭,夕陽西下,阮郁說“青松作證,阮郁願與小小同生死”,小小說“妾乘油壁車,君騎青驄馬,何處結同心?西令松柏下。就這樣,兩人私定終生!
壹個是名門之後,壹個青樓歌女,他們的相遇註定要上演壹個悲劇的愛情。二人相戀不久,阮郁的父親聽聞自己的兒子貪戀上青樓歌女,極為生氣,於是把阮郁叫回家中,關進書房,不許再與小小相見。自此,小小於阮郁便天涯永隔,再為相見。傷心的小小把自己關在房中,足不出戶,整日不是吟詩解愁,就是撫琴抽泣。她總是期盼能有壹點阮郁的消息,可是終不得半點音訊。
在南朝的歲月裏,小小如蓮花般的開著,清香四溢,在季節的輪回裏,遇上了她此生無法逃開的劫,於是,獨自孤獨著,從此變得寡言少語,經常壹個人,尋至人煙稀少之處,靜靜觀望,夕陽西落!壹日,遊自煙霞巖畔,遇見壹個貧寒的書生,彼此交談間得知書生為考取功名,錢財用盡,善良的小小決定幫助書生,於是將自己的積蓄給了書生,讓書生去考取功名。書生連連感謝,並許諾壹定回來報答她!
為情所困的小小卻壹日比壹日消瘦,心結郁郁,不得解開,不久後臥床不起,病情加劇,沒過多久,便香消玉殞。此時,那個曾經被她施以援手的書生功成名就,來感謝她的大恩大德,恰好趕上她離世,書生極為難過,此份恩情無以為報,得知小小壹生熱愛山水,曾誓言“生在西令,死在西令,葬在西令”.於是,書生,為小小在西令橋畔擇壹處絕佳之地,將小小葬於那裏,並立碑於墓前“錢塘蘇小小之墓”。
那壹處西令橋畔,從此,葬下壹份孤獨的靈魂,飄蕩於西湖之上。她帶著那份思念,帶著孤單,帶著寂寞,帶著傷悲,離開了。那些曾經的誓言,也隨著微風,散落在無邊的西湖,再難拾取。
壹個叫小小的歌妓,留下壹段悲情的愛情;壹個殘落的誓言,籠罩著那座經歷百年風雨的墓碑;西湖的荷花帶著南朝的歷史,南朝的故事,徐徐綻放在微風中,壹半在土裏生長,壹半在風中綻放,開落了壹季又壹季。
仿佛西湖的荷花,早已被染上那個朝代的色彩,看到那萬頃荷花,就不經會想到,那個多情多才,美麗如水的女子,那個將她葬於西令橋畔的功成名就的書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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